看著狄振把獅子催眠，楊鑫松了口氣，她說：“也許我們早該這樣做的。”

“是啊！”

他正準備對獅子說引導語，昏迷的獅子突然睜開眼睛，冷冷地問道：“你想做什麽？”

他的語氣和神態又變了，這似乎是……

“摩羯？”

黃締撿起地上的手機看了一眼，“沒錯，傍晚找你的人是我，指使獅子的人也是我。”

狄振說：“你利用收買我的方式，把我的懷疑引到射手身上，你認為他是兇手？”

摩羯說：“警察會怎麽判斷一個人是否是兇手？”

狄振想了想，回答：“指紋、ＤＮＡ、口供、物證。”

摩羯搖頭，“還有一點，前科，射手曾經謀殺未遂。”

狄振來了興趣，“哦？說來聽聽。”

摩羯朝地上看了一眼，仿佛昏迷的獅子還躺在那裏，“黃先生確實是靠賭博發家的，但是賭場是個什麽地方？是個無情無義、只有利益的地方。其實當年黃先生並沒有救過什麽落魄賭聖，這一切只是獅子美化的過去，二十五歲那年，黃先生一無是處、窮困潦倒，他無意中認識了一個牌技高超的人，使出渾身解數拜他為師。

“這位師父曾在噢門呆過，也贏過許多錢，可是賭場很快發現他在算牌，師父上了各家賭場的黑名單，他喬裝打扮去賭博，被人發現之後，毆打、囚禁、虐待，還剁掉了一根小拇指，揚言再在噢門看見他，就找古惑仔砍死他。這位師父很快花光積蓄，四處流浪，偶爾設賭騙點錢，後來遇到了黃先生。

“拜師之後師父考驗了黃先生一年，確定他是個老實巴交的青年，才肯傳授這手算牌術，但是有條件，所得的一半錢財都歸師父所有。他去噢門之後，各個賭場打游擊戰，贏下了第一桶金，可是有錢之後，黃先生就後悔了，他不願意分給師父一半，這些都是他自己冒著風險得來的。”

狄振說：“所以他打算殺人？”

摩羯點頭，“是的，他準備送一輛車給師父，在上面動點小手腳，為此他花了很多精力鉆研這方面的學問。一切順利進行，眼看著師父就要開上徒弟的這輛新車，可是卻發現沒有鑰匙。因為在殺人前夕，獅子這個人格動搖了，他背叛了天平和射手，當然，那個時候三個人格還沒有分得那麽清晰，你可以把獅子當作黃先生心中的一絲善念，或者懦弱。”

楊鑫感慨說：“獅子看著這麽豪邁無畏，骨子裏卻是一個柔軟的人。”

摩羯說：“他一直都像孩子一樣，率性又善良，作為最早形成的三人格之一，天平像一位決策者、射手是一個冷靜的執行者、獅子則是充當門面的小弟，我看中了獅子善良的這一點，所以才說服他當我的奸細，去刺探天平的動向，阻止他們將要犯下的錯誤，因為那不單單是他們的事情，是我們每個人的事情。”

自己策反自己玩無間道，要是在外人聽來，就跟神經病一樣。

狄振說：“雙魚告訴我，射手購買過一把弩弓，他們準備殺人？”

摩羯點頭，“是的，他們正在籌備殺人。”

“和這個秘密有關。”

“絕對是！”摩羯兩眼閃光，“作為十二人裏頭腦最清醒的，我不能放任這件事發生，殺人的是他倆，但到時候是我們每個人雙手沾上鮮血。”

“那麽秘密是……”

“黃先生曾經……”摩羯突然神情一變，掐住自己的脖子按到墻上，並怒吼道：“住口，無恥的叛徒！”

這聲音是……天平！？

只見黃締用左手掙開自己的右手，然後用力捶自己的臉，摩羯喊道：“憑什麽你認為你能主宰我們所有人的命運，誰賦予你的權利！”

然後他雙手掐自己，咬牙切齒地說：“因為我才是主人格，你們不過是我的附庸！”

黃先生就這樣自己和自己打起來了，很快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，叫狄振和楊鑫都看傻了，楊鑫想過去勸阻，被狄振攔下，狄振低吼：“都給我住手，你們傷害的是黃先生！”

這話果然很管用，黃締停下來，呼呼喘氣，天平借著他的身體說道：“我才不是什麽‘天平’！我就是黃締！我想做什麽做什麽，輪不到你們來幹涉！”

摩羯怒吼道：“如果黃先生只有剛愎自用的你這一個人格，他根本走不到今天，我們所有人格在一起才是黃先生！”

“放Ｐ！”天平暴怒道，“你們認為如今的一切是美麗祥和的嗎？這個世界已經開始崩塌，黃先生眾叛親離，他身邊都是一幫見錢眼開的小人，嘴上說著尊敬的話心裏卻瞧不起黃先生，連他最愛的妻子也背叛他，除了錢他一無所有！你們生活在象牙塔中，根本不知道這世界的猙獰醜陋，實際上你們享受的一切，都是我們三個用臟手段換來的，在這個世界上，你不當豺狼，就只配當羔羊！”

摩羯冷冷地說：“如果你想殺人，我就攪局，沒的商量！”

天平目露兇光，“在此之前，我會先除掉你。”

摩羯冷笑一聲，對狄振說：“看見了嗎？偵探先生，狐貍尾巴終於露出來了，兇手坦白了！”

天平更是不屑，“如果我殺了天蠍，我會不敢承認嗎？我正準備去殺掉一個現實中的卑鄙小人，和這相比，一個人格的死根本不算什麽，你們這些礙事的人格，最好統統去死！”

二人的交談帶給狄振大量的沖擊，他說：“那麽，所謂的秘密是……妻子出軌？”

摩羯說：“沒錯。他的計劃是這樣的，殺掉那對奸夫銀婦之後，如果沒能逃過警方的偵查，就用多重人格為自己辯護。我們之中，水瓶、雙魚、白羊、金牛、雙子、巨蟹、處女都是幹凈純潔的人格，並且對整個殺人計劃一無所知，就算到時候心理專家用測謊、催眠等手段，也會得出這樣的結論，黃先生並非所有人格都參與了殺人計劃，他是無罪的。”

“等一下！”狄振說，“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？在我國，就算是多重人格，作為行為人也必須承擔法律責任。”

天平突然狂笑，“換個國籍不就好了嗎？為了執行我的殺人計劃，今年六月份我已經改了國籍，在黃先生現在所屬的國家，多重人格是可以逃過法律制裁的，只要他的一半人格是幹凈的！”

摩羯冷冷地說：“所以要粉碎你的計劃，就必須讓天蠍公開秘密，然後由我公開殺人計劃，所有人格都知道的時候，我們就無法逃過法律制裁，你也無法將其實施！”

摩羯用手一指空氣，眼神犀利地說道：“你殺天蠍的真正目的，正是為了阻止他阻止你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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